第136节（1 / 2）

&esp;&esp;被嫌弃多了，霍霆山竟也觉习惯了, 他上前将人抱起, 抱着就往内里床榻的方向去, “待夫人睡着了我再走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本来要睡着的。”裴莺脑子混沌, 许多心里话不由小声嘀咕出来。

&esp;&esp;霍霆山走到榻旁将人放下：“行，怪我，我在此给夫人赔罪。”

&esp;&esp;裴莺脸颊枕在锦枕上, 蹭蹭枕头, 缓缓闭上眼睛：“不用你赔罪, 你去忙吧……”

&esp;&esp;说话间, 气息逐渐趋向平稳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拉过锦被给裴莺盖上, 目光往下扫过，在裴莺的脚上停顿了下。

&esp;&esp;方才在外边软榻时，裴莺脱了绣鞋，如今脚上只穿着足衣。

&esp;&esp;“足衣不洁, 穿到榻上不妥。夫人, 我帮你除了足衣可好？”霍霆山问。

&esp;&esp;没有人应他。

&esp;&esp;男人颔首，抬手伸向雪白的足衣, 修长的手指勾住足衣上方的系带，轻轻一拽后, 细带松散。

&esp;&esp;本来入睡的美妇人感觉到脚上有异，不由蹬了蹬腿，中途好像踢到一堵结实的肉墙。

&esp;&esp;裴莺做了个梦，梦里她回到了大学本科时代，有一日宿舍组织活动，说要去野炊。待到了目的地，那地方可真漂亮，绿草盈盈连片，地上像铺了一张大毯子。

&esp;&esp;她和三个舍友想选个好的地方铺大餐布，但走着走着，裴莺觉得这草地不对劲。

&esp;&esp;每一脚踩下去好似陷得特别深，踩进泥里，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泥土包裹着。

&esp;&esp;眼见舍友要走远，裴莺用力拔出脚，还顺带使劲儿踩了一下那困着她的泥土，然而没走两步，她又陷入了泥中。

&esp;&esp;泥中好似裹携着些粗粝的沙砾，毛刺刺的，踩上去不舒服。

&esp;&esp;裴莺不由说了几句抱怨的话。

&esp;&esp;似乎有一声幻听般的叹息传来：“夫人慈悲为怀，不如干脆以身渡了我这滩烂泥，莫要回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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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裴莺一觉醒来，金乌已经从东边走到西边了，她抱着锦被坐在床上，拧着愁眉回想着之前。

&esp;&esp;她记得天锅架好后，便开始蒸馏酒，待出酒后，依次给了霍霆山父子和陈渊品尝。

&esp;&esp;这三人一碗下去无事发生，囡囡闹着要喝，于是她也尝了一点。

&esp;&esp;裴莺只记得那酒既辛辣又狂燥，酒劲非常大，后面的事再回想起来，却如同隔了一层水雾。

&esp;&esp;她好像跟霍霆山回了主院，中途聊了一会儿天，聊天内容……

&esp;&esp;裴莺冥思苦想，隐约记得好像和他辩论了一番草和人参，至于更多的，却是不太记得了。

&esp;&esp;“我应该没说一些不能说的吧。”裴莺惆怅叹气：“下回还是不喝酒了，喝酒误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夫人，您是醒了么？”外面的辛锦听到点动静。

&esp;&esp;裴莺应了声。

&esp;&esp;辛锦绕过屏风，“夫人，您还未用午膳，现在给您传膳如何？”

&esp;&esp;裴莺后知后觉有些饿了，遂颔首。

&esp;&esp;辛锦低声道：“夫人，还有一事，小娘子来过几回欲要寻您，后面干脆留了水苏在此。方才您醒来后，水苏回去了。”

&esp;&esp;裴莺心里打了个突：“囡囡她有没有说何事？”

&esp;&esp;辛锦摇头说没有，“但奴观其神色，似颇为凝重。”

&esp;&esp;“好，我知晓了。”裴莺心里那个猜测渐浓。

&esp;&esp;可能是她酒后失言，又或是举止欠妥，被女儿察觉到了。

&esp;&esp;午膳一直都备着，不久后端了上来。膳食呈上不久，孟灵儿来了。

&esp;&esp;“娘亲，我听闻那酒水甚是劲烈，您如今感觉如何？可有不适？”孟灵儿问。

&esp;&esp;裴莺笑着摇头：“睡了一觉，已无事。”

&esp;&esp;孟灵儿正要再说，见裴莺面前摆了膳，且并未用多少，于是话出口时换成了，“娘亲您先用膳，待您用完膳，我有些事想和您说。”

&esp;&esp;裴莺执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下：“刚好，我也有事要和囡囡说。”

&esp;&esp;因着不久后要用晚膳，这一顿裴莺吃的并不多，很快就用完了。

&esp;&esp;待辛锦将器具撤走，房间只剩下母女二人。

&esp;&esp;气氛莫名有些凝重。

&esp;&esp;裴莺先开了口：“囡囡，我得先和你说声对不住。”

&esp;&esp;孟灵儿的唇紧抿着。

&esp;&esp;“我曾答应过你起码三年不嫁人，如今因为某些缘故要失约了，大抵是今年的八月，我会嫁给霍霆山。”裴莺轻声说。

&esp;&esp;裴莺眼睫下压，目光落在桌案上，有些难以面对。

&esp;&esp;说是起码三年，守约时间却只不过是一个冬季。

&esp;&esp;“娘亲，您嫁给他是做正室吗？”裴莺听到女儿问。

&esp;&esp;出乎她的预料，小姑娘这话挺冷静的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抽泣声。

&esp;&esp;裴莺抬眸，而后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孟灵儿扯出一抹笑：“是正室，那挺好的。将军有权有势，如今占了三州，您嫁给他当妻子，往后无人敢欺负我们母女。”

&esp;&esp;裴莺：“囡囡……”

&esp;&esp;孟灵儿目光移开，径自说着，像说给裴莺听，也像说给自己听：“如今这世道比去年秋季还乱，我之前听公孙先生说，长安好像也不太平了。娘亲您生得这般美丽，就算不嫁给将军，总归会有旁人黏着你不放，那还不如寻个稳妥些的当他的正头娘子。”

&esp;&esp;孟灵儿的语速开始加快：“父亲是去年初秋离开，倘若娘亲今年八月再嫁，几乎也是一年了，比起以前住在咱们家不远的小姚娘子的娘亲要久上许多许多。”

&esp;&esp;裴莺哑口无言。

&esp;&esp;孟灵儿目光移回来，声音低了许多：“其实我只是有一点点害怕，害怕娘亲有了新的家庭和新的孩子后，会顾不上我。”

&esp;&esp;裴莺从自己这一侧的位置起身，坐在孟灵儿旁边，伸手揽着女儿：“且不说我已三十多，无力再生子，就是能生，我也没那个打算。囡囡，我不会有新的孩子，有你一个已足矣，谁也没有你重要，你是我的支柱，唯一的支柱。”

&esp;&esp;孟灵儿转头看着母亲，她在面前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浓郁到极致的情感，其中